曼隽走在空无一人的大街上,深秋的夜在晚风吹动树叶的簌簌声里显得格外萧杀与苍茫。刚刚被泪水打湿的发梢,此刻冰凉地贴在脸上。远处,巷子尽头的那盏灯因为年代久远而力不从心地散发着微弱的光,像一个被婚姻折磨得身辛力疲的女人。无论怎么坚持,也唤不回丈夫那颗渐渐走远的心。曼隽看着路灯下自己的身影,消瘦而单薄。那件因为走得匆忙而没有来得及换下的睡裙,此刻,在秋风里孤独地摇曳着。
自从上次苏颢带回来的那个女人把曼隽狠狠地侮辱了一次之后,她便再也没有勇气抬起头对苏颢讲话了。在曼隽心里,她与苏颢之间高贵的爱情因为自己的渐渐不堪而被摧残得面目全非。从前那个清高、骄傲的舞蹈家仿佛南柯一梦般化作泡影,消失在漫漫地时光长河里。留下来的痛苦记忆,让曼隽在每一个百转千回的梦里垂死挣扎、无法呼吸。(女人私房话www.sifanghua.com)
曼隽感应不到厄运究竟何时会突然降临,把她仅剩的一点尊严也撕得粉碎。就像她始终无法了解一个过去那么深爱她的男人,如今却变得看都不愿多看自己一眼。女人如植物,需要源源不断地吸收养分才可以成活。而曼隽这株濒临枯竭的女人花,不知道在这个乱世红尘中还可以撑多久。一年?还是一天?
苏颢在外面有了别的女人,这个令曼隽始终不愿去相信的事实如今却明明显现地呈现在自己的眼前。那天晚上,那个叫做玲玲的女人再次出现在曼隽的房子里时,苏颢拨通了母亲家里的电话号码。他很平静地告诉母亲这里一切已经准备妥当,她随时可以搬过来和媳妇一起住。
听到苏颢在手机里讲的话,在二楼房间里悲伤流泪的曼隽一下子冲了下来。她拉住苏颢的胳膊问:“你说的都是真的吗?妈要过来和我一起住,什么时候?我需要去准备些什么吗?”苏颢拨开曼隽的手臂,一脸疲惫地看着她:“你什么都不用准备,只需要拿出一支笔在这份离婚协议书上签上你的名字就可以。”
曼隽吃惊地看着苏颢从皮包里拿出一份扉页印着“离婚协议书”字样的文件,放在桌子上。一瞬间,她的心揪着疼了起来。仿佛那是一把锋利的匕首,她眼睁睁地看着苏颢把它捅向自己的心脏。已经不是第一次有过如此的感觉了。似乎在过去的半年里,每次曼隽从噩梦中惊醒后,看着硕大的双人床上自己孤独的身体时,那种揪心的疼痛感就会排山倒海得向自己袭来。然而此刻,曼隽的心痛比以往都剧烈。这是一种摆在眼前的真实,一种摸得到的残忍,一种看得见的鲜血淋淋。
苏颢终于要和我离婚了。曼隽这样对自己说,一边说一边抬起头望向天花板刺眼的白炽灯。“这种噩梦不好玩,老天爷,麻烦你让我醒过来吧。我求你了,让我醒过来吧……”曼隽瘫倒在地板上,顿时声泪俱下。就在这时,玲玲从客厅中一个黑暗的角落里走了出来。嘤嘤地笑了笑对曼隽说:“刚刚阿颢说的儿媳妇就是将来的我,我们已经得到了苏妈妈的认可,你就死了心赶快签文件吧。”